祥子曾经是个正直、热爱生活的劳动者。小说一开始，关于他的外貌的描写，关于他拉车的刻画，都写得很有光彩，简直成了青春、健康和劳动的赞歌。小说又以更多的篇幅，描绘祥子美好的内心世界。当他在曹府拉车，不小心翻了车，车给碰坏了，主人也给摔伤了；他引咎辞工，情愿把工钱退给主人作为赔偿，表现出作为一个劳动者的责任心和荣誉感。在严冬夜晚的小茶馆里，他给老马小马祖孙两代买羊肉包充饥，又倾注着对于的伙伴真诚的关切和深沉的同情。这些段落，用朴实无华的笔墨，描写了祥子好的品质。作家甚至用了奇特的比喻形容这个人物：“他仿佛就是在里也能作个好鬼似的。”然而在这个里都会是个好鬼的祥子，在人却没有能够始终成为一个。随着生活愿望的破灭，他成了截然不同的另一个人。“他吃，他喝，他嫖，他赌，他懒，他狡猾”，他掏坏，打架，占便宜，为了几个钱人命。拉车曾经是他唯一的指望，后来却拉车，厌倦拉车。连他的外貌，也变得了。小说结束时他已经沦为一个行尸走肉般的无业游民。而在祥子前后判若两人的变化中，最重要的是生活态度的改变。他从来不是一个有的劳动者，更不是什么英雄，但买辆车做个劳动者的愿望，毕竟在一定程度上表达了对于命运的，和改变低贱处境的努力，他不向命运低头，他要强，他追求自己的理想。最后却完全安于命运的安排，“将就着活下去是一切，什么也无须乎想了”。他向生活了，着一切与损害，而没有任何怨尤。

　　祥子被掉的，不仅是车子，积蓄，还有作为劳动者的美德，还有奋发向上的生活意志和人生目的。在这里，美好的东西的不是表现为一个品格的英雄在上的死亡，而是人物的品格的殆尽，即上的。这个可怜的孩子我真的应该为他祈福。

　　在这里，阶级对阶级的，不是表现为上的或者经济上的剥削，而是表现为深入人物身心的和。祥子不仅不能获得自己所追求的，甚至无法自己所厌恶的。这些都充分地刻画出生活的复杂内容和祥子的处境，是全书最能表现出老舍特长的部分。